啃了好久的粮,终于 也是自己产了一次。
我叫平安,是少爷和将军救下我,让我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少爷很好,他让我可以每天吃饱饭,可以有保暖的衣服穿,让我住在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里,我很喜欢少爷和将军。
少爷也很喜欢将军,每次将军一来,少爷就格外喜欢笑,不管将军做什么少爷都会开心,但是将军不是经常来,所以我总是可以看见少爷在闲暇时望向一个地方。
我有一次好奇的问过少爷。
“少爷,你为什么不让将军留下来呢?明明你那么想他?”
那时候少爷是这么回答我的呢?少爷那时好像只是笑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又看向了那个方向。少爷告诉我。
“平安,我不想,所以我不会留他。”
我那时还小,我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留下将军,但是或许少爷有自己的主意,所以我只是歪了歪头,也跟着少爷看向那个方向。
将军回来了,听将军说着次他可以在杭州多留一段时间了,少爷很高兴,抱着将军转了好几圈,羞的将军脸都红了。
少爷每天都和将军在一起,将军也换下了他的盔甲,穿上了少爷为他准备了好久,堆积好久的衣服,少爷喜欢带着将军去西湖游玩,他们两个喜欢点一壶酒,坐在小船上,晃晃悠悠的度过一个下午。
将军喜欢花,将军喜欢闻到所有花的香,他好像一直都是这,将军当初见到我的时候,我明明脏兮兮的,但是将军却说。
“哪里来的一朵小脏花?都进泥地里打了个滚了。”
少爷那时正听见,忍不住笑将军,我趴在地上傻乎乎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自小生长的村子里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特别是少爷,少爷的脸特别好看,但是我嘴笨,人也笨,见到少爷的时候我叫少爷"漂亮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将军听到的时候,笑的直不起腰,少爷的脸也有些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夸少爷了,少爷真的很好看,比村里最好看的小茹姐姐还漂亮。
后来将军和少爷带我回了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少爷家里还有好多漂亮的哥哥姐姐,但是我觉得少爷是最漂亮的。将军那时候很喜欢陪我一起玩,和将军在一起,我很开心,而且我觉得将军有时候比我还淘气!他喜欢花,所以每次都会摘下一朵花别在少爷的发上,有时候是光明正大的,有时候又偷偷摸摸的。少爷也是好脾气,从来都不会生气,少爷每次都是笑着把花摘下,然后看着将军。
我觉得少爷每次看将军的眼睛都很好看,亮晶晶的,就像阿爹看阿娘一样,亮晶晶的!
我有一次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看见少爷笑着把将军别在他发间的花取下,将军就在少爷面前,他们好像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是少爷的眼睛一直都看着将军,将军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将军的脸,但是下一刻将军俯下身子,亲了少爷。
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跑了。
我知道了,少爷和将军,和阿爹阿娘一样,是夫妻,可是少爷和将军都是男的呀?男的也可以是夫妻吗?
我不明白,但是我觉得少爷和将军应该是和阿爹阿娘一样,都很相爱的,所以我觉得无所谓,不管少爷和将军如何,他们都是平安最喜欢的人。
将军要走了,我和少爷一起去送将军了,我感觉少爷肯定是知道我那天在偷看他们了!因为这次少爷直接就在我面前亲了将军一口,将军整个人都红了。
将军骑上他的马走了,少爷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将军身上的那抹红色,他才转身离开。
将军走的第一天,我感觉少爷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将军走的第二天,少爷没有变化,将军走的第三天,少爷一切如常,将军走的第四天,少爷一切如常,将军走的第....十一天,我感觉出不对劲了,家里好像太安静了,少爷也有些不一样了,将军在的时候,家里总是可以听见将军和少爷谈话的声音,少爷也是会和将军聊聊天,而且将军在的时候,少爷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笑着的。
但是将军离开后,少爷就很少笑了,我觉得少爷一定很喜欢将军,因为每次将军恶作剧别在少爷发上的花,少爷都好好保存下来了,只有看见这些带着将军痕迹的花的时候,少爷才会笑。
少爷又看着外面发呆了,我现在知道少爷望着的方向是哪里了,那是将军离开的方向,在个方向的千里之外,有少爷牵挂着,爱着的人。所以少爷喜欢望着那个方向。
我也很想将军了,将军在的时候,这里才有家的感觉,将军一离开,我就觉得少了什么一样,心里和家里都空落落的。
又一次,少爷望着将军离开的方向发呆,我忍不住问少爷。
“少爷,你是在想将军了是吗?平安也想他了,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啊?家里没有将军,平安觉得空落落的。”
少爷看向将军离开的方向,手里拿着将军给他的花,脸上的带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平安,我也不知道,所有我每天都望着他的方向,期待着有一天他会出现那里。”
少爷的声音小,但是我还是听见了。我没有再去问少爷了,因为我知道,如果说谁最想将军你,那一定是少爷了。
我们就这样开始等啊等,等着将军回来。
但是,比将军回来更早到的是另一个消息。
潼关陷落,天策府将士死守,死伤无数。
少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茶盏直接摔落在地,碎成好几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将军是天策府的将军,而他驻守的地方,就是潼关。
少爷想去潼关,他想去找将军。
但是,很多人拦着少爷,不让少爷去,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少爷脸上那么痛苦,少爷妥协了,他没有去潼关,我第一次看见少爷哭。
少爷无法去找将军的那个晚上,我看见少爷抱着将军给他的花,将军留下的书信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没有去打扰少爷,因为我也在哭,所有人都说将军死了。我不信,将军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
少爷一直在派人去找将军的消息,但是每次都没有,不过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看着少爷越来越不爱笑,越来越沉默,无可奈何。
少爷没了将军,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魂一样,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少爷,因为我也没办法劝我自己,所以我还是看着将军离开的方向,继续等。
我每日都望着将军离开的方向,期待能看见将军那抹红色,但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始终没有看见过。
少爷瘦了好多,他的眼睛也不再亮晶晶的了,少爷自从收到那个消息后就越来越憔悴,我不知道少爷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或许等到,那一天将军身死的消息传到少爷手上的时候,少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将军一起走吧。
少爷很少望向将军离开的方向了,他害怕看见传递消息的人出现在哪里,害怕收到将军真的死了的消息。
我也害怕,但是我还是望着那个方向,因为我总感觉,有一天,将军会从那里回来,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是,只要等下去,就一定有希望。
一年过去了,少爷好像接受了将军战死沙场,他.....好像变了,少爷虽然不喜开口,但是还是会和我们聊聊天的,但是现在少爷已经除了必要,基本不开口说话了,我也有段时间没听过少爷的声音了。
少爷现在只要无事,他就会在书房里看着将军的东西发呆,就只是单纯的看着,什么也不做。
少爷的爹娘来劝过少爷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渐渐的他们也就不劝了,我本以为老爷和夫人就这样算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趁着少爷外出商谈生意的时候,把将军留下的一切东西都烧了,等我到的时候,我只来得及留下一小部分被烧的差不多的书信。
少爷回来了,他看见那一地的灰烬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我看见少爷眼睛里有什么彻底熄灭了,老爷和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少爷忘记将军,少爷什么话也没说,等老爷和夫人说完之后。
“来人,送老爷和夫人回府,以后,永远不准踏入我的府邸。”
少爷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知道,少爷是认真的,这次老爷和夫人做的事让少爷彻底失去了将军。
我们将老爷和夫人送出了府,从今往后,少爷府邸的门永远不会对他们打开了。
“少爷,平安留下了这些。”
我回到少爷身边,把留下的那小部分书信递给少爷。
少爷接过书信的手带着颤抖,但是他还是很平稳的接住了。
“谢谢你,平安....”
我摇摇头,转身离开。
我明白少爷需要一个人待着。
慢慢的,我望着将军离开的方向度过一天又一天,少爷靠着他和将军的回忆和留存下来的书信慢慢的煎熬过一天又一天,我们都在等着,我在等将军回来的身影,那少爷呢?少爷又在等什么?
今天,我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我选择望向将军离开的方向,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但是今天不一样,过去无数个日子里,那个方向从未有过人的出现,但是今天在那出现了一支队伍,我睁大眼睛,看见那支队伍上属于将军,属于天策的红色。
有人来告诉我,府门来了一个天策将士,说是来找少爷的。
我颤抖着唇,看向少爷,少爷在听天策二字的时候已经冲出去了,我感觉好像下雨了,抹了把脸才发现,原来是我哭了。
我顾不上眼泪,赶忙冲向大门的方向。
少爷已经到了,我看着少爷打开门,一抹熟悉的红色出现在晨曦下,格外刺眼。
“我回来了。”